老子的大道安全观

----对有序之和谐与无序之乱象及其极致之战争的思考

 

李德建

 

 

【摘要】老子《道德经》是一部言“道”之书，是华夏第一部百科全书，第一部大道科学圣典。其中蕴含着丰富深刻的大道安全思想必将给当下人类以重大启迪，将打开一扇崭新的安全之窗，注入一道无比的大道安全智慧之光，谋求天人合一的安全生活、诗意生活，推进人类健康发展的和平事业，具有现实而深远的意义。本文从宇宙安全的大趋势、万物“得一”的常态和“失一”的乱象及其原因、避免不安全之极致之战争的思考，以及人类维护安全所应担当的责任意识和必胜信念等方面作展开讨论。文中使用的《道德经》原文今译是海峡文艺出版社1998年1月版的黄友敬先生的《老子传真》。

【关键词】老子  大道安全观  有序和谐  无序乱象  战争

【作者简介】李德建，男，1962年12月生，福建长乐人，福建省长乐市文联书记，福建省社科联全委会委员，广东省社科院客座研究员，福建省老子研究会会长，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老子文化普及委员会主任，中华老子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世界道家联谊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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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是一部言“道”之书，称之为大道哲学、大道科学、大道文化，乃百家思想之内核，和谐文化之根脉，人类精神之旗帜，世界文明之名片，宇宙智慧之花朵。老子大道文化是民族的大众的普世文化。《道德经》是华夏第一部百科全书，第一部大道科学圣典。老子是公认的哲学之父，又是伟大的科学之母^①②，还一定是卓越伟大的大道安全观的倡导者。《道德经》中蕴含着丰富深刻、有序和谐、克服乱象、制止战争、把握生存发展安全的理论，必将给世人以震撼之启迪。探讨老子的安全之道，认识和把握老子的大道安全观，对于时下全球性的多处局部热点安全问题、亚洲安全、人类安全的理解，进而谋求天人合一的安全生活、诗意生活，推进人类健康发展的和平事业，具有现实而深远的意义。老子的大道安全观，今略述如下：

一、宇宙安全之大趋：有序和谐、生生不息、生意盎然、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

按照熵的机制，宇宙将越来越无序最终走向死寂。但按照老子道的机制，世界宇宙将越来越有序从而推动创新和发展。老子认为，宇宙万物由道化生，道生成一切，内在一切，又超越一切。因此，呈现着整体动态有机和谐的宇宙万物生态图景。老子说宇宙的演化过程是这样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德经》42章，以下只注明章次）。先天地而生存的“道之为物”（21章），即“其中有象，其中有物，其中有精，其中有信”的“有物混成”（25章）之道，有着伟大母亲的功能，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这是从顺的方面来认识万物的生成。“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40章），这是从逆的方面来认识万物的生成。又是“有无之相生”（2章）的。然后，“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42章）的，内在于万物之中的负阴抱阳核心机制，是“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25章）的。说明道立独行、运动周行的绝对性、不可战胜性。因此，保证了宇宙之大趋势之大前途总体上是有序和谐的。因为总体上的有序和谐，说明世界宇宙又是安全可靠的。老子用最简节最完整最科学最圆满的公式道出了宇宙万物的总趋势是：有序和谐、生生不息、生意盎然，充满无限生机和活力的。人类有理由是建立在大道思维、理性认识基础上的“天乐派”。

二、知常达变（知“得一”之“常”达“失一”之“变”），万物“得一”的安全常态、万物“失一”的乱象即不安全态与原因。

老子从五个方面概括了万物的安全常态，说：“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39章）天得到了一，因而清明，地得到了一，因而安宁，神得到了一，因而灵妙，谷得到了一，因而盈满，侯王得到了一，因而天下走上正道。万物“得一”以为存在的内在根据，而成就为万物（此物即为此物的生存根据）。“一”者，含阴含阳而阴阳未分，是从无序之无而化生的有序之端（42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之清、地之宁、神之灵、谷之盈、侯王之正是各类之物的“得一”态，即得道态，从而保证万物的健康安全之常态。这是大势之所趋，万物之必然。

对于宇宙之乱象即不安全态，老子概括地说：“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竭，谷无以盈将恐歇，侯王无以正将恐蹶”（39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12章）。天裂、地发、神竭、谷歇、侯王蹶，以及目盲、耳聋、口爽、心发狂、行妨之身心乱象，是人类自身应该正视、认识和克服把握的。时至今日，道德每况愈下，乱象愈来愈危险，不安全态的性质越来越严重。难道不是吗？远至太空垃圾，近至人类不可玩笑（否则将自取灭亡）的空气污染、水污染、环境污染，以及市场之乱象、田野之乱象（寂静的春天——春天的田野怎么会寂静呢？化学农药使然）、行业之乱象、权力之乱象，还有人类心灵极端利己主义之私妄昧、假丑恶----是乱象之根源啊！

原因何在？老子禀持着时代忧患意识，对人类正反两面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总结可师可资的要妙说：“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惨于欲得。”（44章）“可欲”、 “不知足”、 “欲得”，其归结点就是万恶之源的利己主义。医治之道是“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46章）、“故知足之足，乃恒足矣”（44章）。“足”者，足于“大道”也，役于物而不为物所役，超脱超越又超然，安贫乐道、富足乐道啊！

三、伟大的配天思想。

老子说：“是谓配天，古之极也。”（68章）老子的大道思维是：立天道推人道的配天思想，将极大的提升人类的理性自觉的思想高度，从而将人类的思维提升到大道思维的高度，把人类的安全观提升到大道安全观的高度（大道是老子的特有名词。25章的“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名字即大道；18章的“大道废焉，有仁义”、53章的“行于大道，唯施是畏”）。“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25章），天道是公平的，人道亦应该是公平的，法则面前万物平等，规律面前人人平等；大海之所以大，乃在于低下处下，故人要效法大海之谦下品格，谦虚谨慎；太阳月光星光既照好人亦照坏人，既给富人以温暖亦给穷人以温情，故法律面前应该人人平等。古语云：人欺天不欺啊，自助者天助也。配天意义上的可持续，即自觉彻底全面的可持续，即天人合一的配天可持续，亦即“配天可持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

老子还指出了不配天的无序之乱、不安全的三种情况： “不知常，妄作凶”（16章），不知道大道的根本规律，妄为乱作，必有凶险；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30章），万物一到壮年，便就衰老，叫做不合于道。不合于道，早早夭折； “强梁者不得其死”（43章），强暴刚猛的人，不得好死。 人类应该杜绝克服以配天——以人合天，实现天人合一。

四、安全的匙锁：大道心性论。

外在的种种不安全因素，其源头处都是人心异化的显现。老子说“容乃公”（16章）、“清静可以为天下正”（37章）、“知常曰明”（16章），即“公正明”，它的相反是“私妄昧”（7章的“无私”之“私”；16章的“妄作凶”；14章的“其下不昧”）。内心的公正明，其外在的表现就是真善美；内心的私妄昧，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假丑恶。老子说“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48章）、“涤除玄鉴，能无疵乎”（10章）的心灵，即臻于公正明、真善美的心灵，有求必应，能够“求以得，有罪以免”（62章），获得大顺（65章）、大成（45章）的“安平泰”（35章）的冲和安全之正果。这是人类求得安宁平安的唯一一把匙锁，人类要牢牢的认识与把握啊！

五、人类维护安全的责任意识与必胜信念。

老子的“安”“全”之论寓蕴深刻。“孰能安而动之，徐生”（15章），谁能够安定而让他活动，徐徐地生长；“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35章），执守无形的大象，行往于天下；前往而不会受害，安宁，平和，通泰；“其安，易持也”（64章），它安定的时候，容易持久啊；“公乃全”（16章），大公乃能成全；“曲则全”（22章），委屈乃能成全。

人类担当着维护宇宙万物安全和谐的崇高责任与神圣使命。老子说：“故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25章）人是万物之一，是万物中平等之一员，不可盲目自高自大；但人又是宇宙四大之一，万物之花朵之精灵，担当着维护万物和谐安全的崇高责任和神圣天职。责任意识，十分重要。

不开人之天，而开天之天。浩然正气、冲和之气将是万物发展的主导力量。霸权主义、恐怖主义、极端主义隶属“人之天”（异化的人为的不自然的恶智慧），和谐社会建设的科学发展、伟大中国梦的正义稳定力量隶属“天之天”（正化的合道的自然的善智慧）。

同时，人类应树立维护宇宙和谐安全之必胜信心。老子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23章）飘风骤雨之变是“不能久”的，异常之变是不会长久的。天地自然之道如此，人道亦然，这就是老子立天道推人道之“言有宗，事有君”（70章，言论有根据，行事有主宰）之辩证思维即大道思维。老子告知世人，世事、人事异化之变----时下之霸权主义、恐怖主义、极端主义、腐败现象、生态恶化、人身的种种疾病和苦难等等之纷呈乱象亦不会长久（只要大道化境的理性认识，走知行合一之路），必将被人类“袭明”（27章）、 “袭常”（52章）之大道力量，即宇宙自然大道之内蕴的“大制”（28章）、“大巧”（45章）、“大威”（72章）力量所战胜，从而实现长治久安的大顺自然的理想境界。今年5月20日，习近平同志在上海亚信峰会上提出的“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就是对这种维护亚洲安全、人类安全之责任意识与必胜信念的尊严承诺与伟大实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究魔不胜道。在“道法自然”（25章）的旗帜下，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辅万物之自然”（64章），最终实现“成功遂事，百姓皆谓我自然”（17章）的“大顺”（65章）自然的理想境界。人类有责任、有权力、有能力把握必由之路，实现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正义必胜，安全必然！

六、贯彻能打仗打胜仗的积极防御战略方针、战略思想。

老子对人为的无序乱象之极致----战争，有着非常丰富的思想和一套完整的理论，称之为大道军事科学。它是老子伟大的大道安全观的有机组成部分，是老子对全人类乃至天人之学的又一伟大奉献，择其要述以下三点：

不开第一枪，旗帜鲜明地反对侵略战争，营造正能量之大势。老子大道思维的高超处在于立天道推人道，认识事物的主观辩证法才能正确的反映宇宙客观自在永恒不变的自然存在之道，寻找到终极根据即对万事处理的“言有宗，事有君”（70章）。老子说，对于战争“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乃无敌矣！”（69章）未爆发战争时，进一寸我都不敢啊？为什么？因为“兵者，不祥之器也”（31章）、“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过后，必有凶年。”（30章）人类的生产力受到极大的破坏。应该“不得已而用之”， “恬淡为上”（31章），是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被迫无奈而应战的。高举正义反战大旗，奋起自卫，保家卫国，以取得安身立命之所。同时，得人心者得天下，是一定不易之理。种道得道，种失得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是因果铁律啊！“天网恢恢，疏而不失”（73章），“天道无亲，恒于善人”（79章）啊！在眼前的实际利益（有）考虑决策时，切切不要忘了更应该着眼于对潜在的明天的利益和发展（无）的考虑，并善于将此两者----有形之实际与无形之妙有有机的结合起来（有无可持续性），这就是“有无之相生”（2章）之大道思维、大道辩证法之殊胜处，含大道“不争”（68章）之德，蓄养“大制无割”（28章）之能量，显“大威”（72章）而“势成之”（51章），实现“不争而善胜”（73章）、“善胜敌者，不与”（68章）的“大顺”（65章）、“大成”（45章）理想之境。

迫而后应，知常达变，以奇用兵，战则胜，守则固。迫而后应、不得已而用兵、保家卫国之时，要“禅然而善谋”（73章），要“善战者，不怒”（68章），要“善用人者，为之下”（68章），要“动善时”（8章），知常达变，正确分析、正确判断、正确决策，能打仗，打胜战，“以战则胜，以守则固”（67章），出奇制胜，取得安身立命、保家卫国的胜利之果。

战果适可而止，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对于胜利之果，老子认为也要守中适度。“善者，果而已矣，勿以取强焉。果而勿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得已，是谓果而勿强”（30章），“不若守于中”（5章）。并且，“战胜，以丧礼处之”（31章）。因为“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31章），因为“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31章），因为生产力遭到巨大的破坏，尸横遍野啊！我有道之士、有道之臣、有道之君，固然面对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但又怎能高兴得起来呢？

不开第一枪、适中之战果的战争观，铁的必然性之逻辑，当然反对足以毁灭地球人类无数次的核武器的首先使用，此理自明！

 

 

 

 

 

注：

①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第5卷，第2分册的《序》中认为：道家思想保存着“内在的未诞生的最充分意义上的科学”。

②谢连周《老子编译》，香港新视野文印出版社，第142页：1998年1月巴黎诺贝尔奖宣言中写道：“21世纪的世界科技、文化命题要到2500年前的中国老夫子那里去寻找。”“老夫子”就是指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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