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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灵生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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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灵生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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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心灵生命
 
在身心四重结构中,身体及机能之癶构成物态生命,善性、识神、命运之癶、知觉之癶则构成了人的心灵生命。人的生命即是物态生命与心灵生命的复合体。心灵生命与物态生命共同构成了人的完整的生命,人若无心灵生命,则人就完全同动物那样,只具有物态生命。就人而言,心灵生命主导着物态生命。人格的高低即是心灵生命境界的高低。
机械唯物主义完全根据物质世界的规律和特征来解释人的生命,忽视了人的心灵生命,使哲学、道德、美学、宗教、文学艺术丧失了存在之域,只能在物态生命领域里充当附庸的角色。如果仅仅从物态生命上来立论,则社会的进步就被理解为物质水平的提高,人类的解放也就被单纯地视为物欲的解放。
心灵生命的活动同物态生命的活动是同步进行的,心灵生命所存在的生命境界同时又是物态生命所在的生存环境。同一物象,对于某一个人而言,既是作为该生命体生存必须依赖的物质因素,又是该生命体的心灵生命活动所必须依赖的心象来源。
现代心理学抛开心灵生命的丰富内涵不论,所论者仅仅是意识的活动规律、特征以及意识活动所依赖的生理基础。文学艺术不关注心灵生命,就丧失了活的灵魂,在文字游戏的外壳之下,根植于物态生命的暴力和色情泛滥起来。
现代社会中,心灵生命的萎缩已成为普遍的现象,现代人类的人性已失去了多样丰富的色彩。人生活在程序化的环境中,人的特性被磨平了,人失去了个性,变得高度一致。即使有些人故意地表现出奇特的行为,而这种奇特的行为也会在时髦潮流中形成高度一致。文艺作品,丧失了人的个性的光辉,转而注意情节。在电影中,演员的表情动态也表现得高度一致,失去了丰富多彩的特征,没有细腻的、反映内心世界的面部表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而且还应是心灵生命与心灵生命之间的关系,是同情互爱的关系。心灵生命之间的互相感应,就会出现“同心同德”的局面。心灵生命的萎缩,就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蜕变为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中国的传统文化都将塑造完美的心灵生命作为立言宗旨。儒学的心性论、佛教的佛性论、老子道德论、庄子真心说,皆是如此。心灵生命必须依据大量的文化资源而生存,如果不去创造大量的文化资源,仅仅有抽象理论,那么,对于心灵生命的关注,就会走上空谈心性的道路。中华文化不仅有抽象的理论,还有极其丰富的文化资源,充养着心灵生命。
西方哲学重视的是心灵生命的认知功能,有“人是理性的动物”、“人是语言的动物”、“人是符号的动物”之说。中华哲学所重者在于“性”、“情”。西方哲学亦有情感理论,然而却无元神之论,故西方哲学所强调的情感,不是以“善性”为基础的情感,西方所讲的情感,乃是指激情、情绪之类。
对于心灵生命,中华哲学重视其心灵生命的核心——善性,而西方哲学没有现这一层面。西方哲学有“灵魂”之说,但灵魂并不象中华哲学中的元神那样具有丰富的内涵。因此,“灵魂”只有通过外在的途径,通过对外在于己的上帝的信仰而得以提升。中华哲学的真我,已具有丰富的内蕴,而这些丰富的内蕴也就是天道的体现。故中华哲学中的修养,可以通过内向的“养性”,呈现真我,就达到了高级的生命境界。
医学上所讲的健康,既包括生理的健康,也包括心理的健康,然而把心理的健康作为生理的健康的附属物或者是作为生理的健康的支持者,心理健康就被限制在一个狭窄的范畴里。心灵生命,其范畴则远远大于心理。心灵生命处于正觉状态,才是健康状态;心灵生命处于误觉状态,则是病态。
在心学“心即理”的命题中,“心”专指具存义理者,而具存义理者即是元神。陆九渊进而认为元神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是分别存在于个体生命之中,但其实不同生命个体的元神是统一的一个:“心只是一个心,某之心,吾友之心,上而千百载圣贤之心,下而千百载复有一圣贤,其心亦只如此。”(《陆九渊集·语录下》,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44 4页。)
然而,在现实中,心灵生命的另一面——识神毕竟是存在的。对此,王阳明也看到:“凡知觉处便是心。如耳目之知视听,手足之知痛痒,此知觉便是心也。”(《传习录》下)“这视听言动皆是汝心。”(《传习录》上)在这里,他是用“心”字来表达识神。这样,同一个“心”字,既表达了善性,又表达了识神,两者混淆起来。对于“心”的肯定与推崇,就是在肯定和推崇善性的同时,必然导致对识神的肯定和推崇。在陆王的学说中,应该只是肯定善性,王阳明后学转向对于识神的肯定和推崇,忽略了善性,抛弃了陆王心学的合理内核,滑向唯意志论。唯意志论绝对不是陆王心学的主旨,但陆王心学为唯意志论的出现打开了方便之门。唯意志其实也就是用识神来偷换善性,“今天下争言良知矣,及其弊也,猖狂者参之以情识,而一是皆良;超洁者荡之以玄虚,而夷良于贼,亦用知者之过也。”(《蕺山学案》,《明儒学案》卷六十二)
惟有区分心灵生命中的善性与识神,才不会出现这样的混乱。下面,我们进一步作分辨。
(一)善性具存义理,故为善;识神感知义理时为善,感知非义理时为恶。朱熹说:“心有善恶,性无不善。”(《朱子语类》卷五)识神感知善性所具存的义理时,即形成道心;识神感知身体的本能欲望时,即形成人心。识神自身是虚而灵的,其本身并无具体内容。人心与道心,并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而是同一的心,因其活动内涵不同而产生分别。人心并不是全是恶,只有那种与义理相悖的人心,才是恶的。
(二)善性具存义理,而识神则是感知、发用义理者:“性是理,心是包含该载敷施发用底。”(《朱子语类》卷五)
(三)善性所具存的义理,既然同人的身体相结合而存在,就被重重迷障所遮蔽:“人性本善而已,才堕入气质中便熏染得不好了。虽熏染得不好,然本性却仍旧在此。”(《朱子语类》卷九十五),在此情况下只有靠心的主动作用,加以引导,才能呈现真我本原
(四)善性具有内在的本质,而识神则只是功能作用,一为实,一为虚。
王阳明曾言“无善无恶心之体”,此处所言的“心之体”,是指心之本体。心之本体寂然不动,故未发生现实的善恶之分化。依王阳明之意,心之本体即是义理,是至善,故“无善无恶心之体”,实际含义应为“至善无恶心之体”。有此前提,才能接着讲“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否则,善何从而来?后人有误解,王畿在误解的基础上引伸出“四无”之说:“心是无善无恶的心,意是无善无恶的意”,将“心”的内涵由王阳明所讲的善性,偷换为识神,丧失了善恶的品格。
心有两重涵义,第一层意义是指人体的神经系统。中华文化运作的基本方式是体证,而体证时感觉最明显者为物质形态的“心”,朱子说:“如肺肝五藏之心却是实有一物”(《语类》卷五)故以心来代指神经系统。心的另一重含义是指人的神经系统的功能作用,即感觉、知觉、思虑、记忆等作用,朱子曰:“有知觉谓之心。”(《语类》卷一四零)
真理与义理,经由心之感知与思虑而呈现,故朱子直接就把心作为真理与义理存在之处:“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孟子·尽心上注》)又曰:“理无心则无着处。”(《朱子语类》卷五)
 
 
 
心灵生命展开活动,其活动内涵统一用情字来表示。“喜怒哀惧爱恶欲,谓之七情,七者俱是人心合有的。”(《传习录》下)情是指一切主观的感情、体验、感受、意志、情态、情调、情怀、情操等。心灵生命之活动,不是一具空壳在动,而是具有丰富内涵的。元神所具存的义理,也就是心灵生命的内涵的来源之一,即义理通过心的知觉而显透出来,以“情”的形态而存在着。“情”有三大来源:一为元神所具存的义理,义理若通过心的知觉而显透出来,也是以“情”的形态存在着,义理在心灵生命中,就表现为伦理之情与审美之情;二为身体的本能欲望;三为客观万象万物。有不同来源的“情”在心灵生命中是浑然一体,不分彼此地存在着。
情,凡是符合义理者为正觉,凡是违背义理者为误觉。庄子曰:“……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庄子·德充符》)庄子所讲的“无情”,不是除掉所有的“情”,而是清除误觉之情。
意志乃是情的组成部分,意志是具有方向性、具有力度的情:刘宗周说:“心如舟,意如舵。”(《会录》,《全书》卷十三)又说:“心所向曰意,正如盘针之必向南也……。”(《商疑十则·答史子复即翻董生前案》,《全书》卷九),意志若是同义理相结合,则形成崇高的道德理想与志向,意志者若是同私欲相结合,则是相当危险的,刘宗周云:“从良知定主意则诚,从情识定主意则欺且伪。”(《学言下》,《全书》卷十二),意志在私欲的推动之下,就会摆脱理智的控制,就会丧失义理的根本,甚至不顾一切地冲击客观世界,这种意志就变成可怕的疯狂,形成一种无限的意欲的扩张。
意志作为心灵生命活动的最活跃的因素,具有冲决藩篱、解除外在束缚、反宿命论、反决定论的倾向。唯意志论将此倾向推向极端。唯意志论若为人们所崇信,则导向无政府主义;唯意志论若为政客所利用,则走向法西斯独裁。中国的意志论,是建立在真我本原之上的意志,是建立在义理之上的意志,乃是道德意志;西方的意志论,则是建立在身体本能和欲望之上的意志,是非道德意志。
有坚定的意志,乃是健全的生命的象征。中国人在长期的封建压迫之下,意志变得孱弱。于是,有一大批思想家高扬意志,如有龚自珍的“心力”之说,有梁启超的“破心奴”之言,有鲁迅的“意力主义”之论。
 
关于性与情的关系,朱子认为,性为静,情为动:“一心之中自有动静,静者性也,动者情也。”(《朱子语类》卷九十八)性为体,情为用:“性是体,情是用,性情皆出于心,故心能统之。”(《朱子语类》卷九八)性为未发,情为已发:“心有体用,未发之前是心之体,已发之后是心之用。”(《朱子语类》卷五)
与性相应的情是善的,而不与性中的义理相符合的情则是恶的,情之善恶,由此而判明。若情不能与性相应,即不能同元神的义理本质相符合,便是误觉之情,董仲舒就有“性仁情贪”、“性善情恶”之说。情若丧失性的制约,则会逐于外物,陷于污染与纷乱之中。
关于心与性、情的关系,朱子有所谓“心统性情”之说。我们不能望文生义地理解为,心是性、情的主宰和根源。综合朱子的其他言论,“心统性情”的含义,一是心是性、情所在之处,二是心的知觉运动呈现了性,表现了情。“舍心则无以见性,舍性又无以见心。”(《朱文公文集》卷五)
 
第二节  
 
心象由心象内源与心象外源在心灵生命中或意识库藏中复合而成的,是“人心营构之象。”(章学诚《文史通义》内篇《易教下》)
 
 心象外源
任何心象的内涵,都是有来源的,或者来源于生命主体自身,或者来源于客观对象。心灵生命主体所面对的客观对象,就是心象外源。包括大自然、人物、事件、语言、符号、艺术作品等。〖JP
客观对象,只有当主体是以体证的方式去面对它时,它才成为心象外源。若是以认知的方式去面对,则客观对象只能是认知对象而非心象外源。当面对一朵小花时,用心灵去感受,这朵小花才是心象外源;若用认知的方式去对待它,观察它的颜色、形态、内部结构、根系时,它就是认知对象。
当代社会,心象外源已大量丧失,其原因就是人的认知理性的发展,使得人在面对客观对象时,基本上是以认知的方式去面对,客观对象也就不能呈现为心象外源。古人在“举头望明月”时,是用体证的方式去面对,而现代人在遥望明月时,是以天文知识去仰望,只知道月球反射太阳光,表面一片荒凉。以认知方式去看,看到雪是白色的,乌鸦是黑色的;若以体证的方式去看,则会感到雪之沌洁、乌鸦之恶兆。
一个人的心灵生命,不可能存在于虚空之中,而是处于各种心象外源的包围之下。
教育,不仅仅提供知识信息。若要改造人格,改造主观世界,提高人的素质,那么,教育就应该制造大量的心象外源。受教育者面对大量的心象外源之时,就会在自己的心灵生命之中形成相应的心象。
 
二、心象内源
心象内源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物态生命的本能需要:按照物态生命活动与心灵生命活动同步对应的原理,物态生命活动指向一定的对象时,也就使生命主体产生某种选择性和趋向性。以物态生命的本能需要为中心,形成私我心象集群。当本能需要得不到满足或物态生命遭受到损伤时,强烈的张力会在心灵生命中留下深深的印迹,并促使某些相关的心象产生。
2.通过遗传而获得的形成心象的潜能和潜在的选择性:在此方面,不同的生命个体天然地存在着差异。注意,我们不是说,通过遗传,心象的某些内容就可以天然地获得。
3.善性:作为生命主体的核心,善性本原的展现,导致相应的大量心象的产生,形成善性心象集群。
4.意识库藏:生命主体中储存心象之所,称之为意识库藏。当生命主体面对某一心象外源时,意识库藏中的相关的心象就涌现于生命境界中,作为接受新心象的背景而存在着。
如果在两个生命主体之间,以上四个方面有某些方面是相同的,那么,就在这些方面,两个生命主体就具有相同的心象内源。生命主体之间具有相同的心象内源,这是生命主体之间互相交流情感、互相理解的基础。如果在两个生命主体之间,以上四个方面的某些方面是不同的,那么,就在这些方面,两个生命主体也就具有了不同的心象内源,这是生命主体之间互相不能交流情感、互相不能理解的重要原因。
由于心象内源之存在,使得生命主体不是一具空洞的容器和反映器。心灵生命的活动过程也就是主体的心象内源同客体的心象外源互相结合,不断生成、变换心象的过程。
一个人有丰富的人生经历,那么,他的心象内源就是丰富的。一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已在其意识库藏中储存着大量的关于战争的心象,当他阅读一部战争小说时,书中那些抽象的词语,就会立即同他的意识库藏中涌现出来的心象相结合,从而构成丰满、深刻、强烈的心象,他对此书就会有深刻的体验。反之,如果一个人缺乏相关的人生经历,那么,书中呈现的词语就不能引出相应的心象,他的体验就是非常贫乏的。
心象内源,是构成心象重要组成部分。同一心象外源,同带着不同的心象内源的生命主体相遇,会在不同的生命主体中产生不同的心象。清代美学家叶燮说:“凡物之美者,盈天地间皆是也,然必待人之神明才慧而见。”(《已畦文集》卷九《集唐诗序》)心象外源,只有进入生命境界中,与心象内源相结合,才能生成心象。当心象外源转化为心象后,虽然心象外源已产生变化,甚至消失了,但心象已转入到生命主体之中,长期存在。黄宗羲在《景州诗集序》中说:“诗人萃天地之清气,以月露风云花鸟为其性情,其景与意不可分也。月露风云花鸟之在天地间,俄顷灭没,而诗人能结之不散。”
 
 心象的形成
 
比与兴,是心象形成的两种基本方式:“感物而动则为兴,托物而陈则为比。”([清]吴乔《围炉诗话》)比,就是意识库藏中的“心象”涌现于生命境界中,生命主体意识就在些心象的推动之下,去主动向外寻求与此类心象相近的心象外源,这些“心象”与寻找到的心象外源的某些因素复合,就形成了新的心象。联想或幻想、想象,都是指心象从意识库藏中涌出,进入心灵境界。
人的生命精神同自然万物的生命精神存在着相似性,故常常用自然万物的生命精神来表现、衬托、比喻人的生命精神,此为比德。诸如:
天的生命精神是自强不息;
地的生命精神是厚德载物;
水的生命精神是阴柔普施;
山的生命精神是雄伟刚毅;
玉的生命精神是坚贞高洁;
竹的生命精神是坚守节操;
松的生命精神是顽强自立;
梅、兰、菊的生命精神是高雅、脱俗、清逸、幽雅。
兴,就是载负着某种生命精神的心象外源,闯入生命境界中,引起生命主体意识库藏中的具有相近生命内蕴的“心象”涌现出来,从而内外结合,构成新的心象。
人在每一时刻,其心灵生命总是在生命境界中展开活动,而心象正是人的心灵生命展开活动所依凭的基本要素。人在每时每刻,他的生命境界中都涌动着心象,或者是物态生命的需要产生了某种精神上的张力,或者是善性的本质在生命境界中展现,等等。也就是说,在生命活动的每一时刻,至少有心象内源的某个方面呈现在生命境界中。同时,人的生命总是在一定的环境中存在的,环境中的某些存在物,当体证主体的意识指向它时,它就是心象外源,这些心象外源的某些因素也就同时进入到人的生命境界中,同生命境界中业已存在着的心象内源因素相复合,新的心象就这样诞生了。当人离开体证客体所依附的自在之物时,体证客体便从人的生命境界中消退,然而体证客体已在主体生命中留下了它的形象及其所载负的生命精神。心象存在于心灵生命中,当体证主体没有面对体证客体时,体证主体依然可以凭借心象而展开心灵生命的活动。
心象有两种存在领域:一是存在于心灵境界中,心灵境界是某一生命主体的心灵生命在某一时刻当下存在着的;二是存在于人的意识库藏之中。新的心象,不仅在生命境界中诞生,而且,也会在人的意识库藏中形成。在生命境界中存在过的心象,当离开生命境界时,就转入意识库藏中。人的意识库藏中,本来就存在着大量的心象,当在生命境界中形成的新心象进入到意识库藏中时,立即就同意识库藏中某些相关的心象相互产生作用,复合成新的心象。由于这个过程是在意识库藏中完成的,人的意识无法清晰地意识到这一过程。
心象形成的基本规律是:
求同原理:生命境界中出现的心象集群,引导着人的意识活动的方向,使意识指向与这些心象集群性质相近、内涵相近的心象外源,以便复合产生同类性质的新心象。在心象的产生过程中,性质相近或相同的心象就容易结合在一起,复合成新的心象。这种运作原理,促使人的生命境界和意识库藏中的心象能统一起来,构成稳定的人格。但是,如果仅仅按此原理运作,则使心灵生命中的心象单一化,使心灵生命走向偏执,在心灵生命中形成“情结”。创伤性的心象,由于其强烈的凝结力和吸附力,按照求同原理展开运作,形成创伤性心象集群。个人的思想和行为就处在这种创伤性的心象集群的控制之下,发展为精神病患者。必须有与此原理相背的另一原理存在,才能扼制此原理的极端运用,这一原理就是创新原理。
创新原理:由于人的物态生命和心灵生命的需要是多方面的,因此,在生命境界中涌现的心象内源也就是多方面的,这就迫使意识指向丰富多彩的心象外源,而不是固定指向某一类心象外源,人的好奇心和追求新鲜感的心理也推动着主体意识去找寻新的心象外源。另一方面,人存在于某一环境中,环境中的某些因素凭借自身的活动力,直接闯入人的生命境界中。一个人的经历越多,环境中的因素闯入生命境界就越繁杂,也就是说,心象外源也就越丰富。多方面的生命主体需要所引起的心象内源,同丰富的心象外源相复合,就能产生各种各样的、丰富多彩的心象。求同原理与创新原理,相互制衡,共同作为心象构成的基本原理而存在着,维持着人格的统一,创造着丰富多彩的心灵生活。每个人的人格特征、品格,就是按求同原理展开运作而形成的。在当代社会,由于社会生活的复杂和多样化,存在着日益丰富的心象外源,创新原理得到了充分而广泛地运用,以致到了滥用的地步。每个人的心灵生命变成了敞开的容器,什么样的心象都可以往里装,结果是,人变成了千人一面的人,丧失了独特的人格。另外,更为严重的结果是,在心灵生命中形成多组性质各异的心象集群,在心灵生命中互相冲突,引起高度的焦虑和紧张,产生了大量的神精病人。
遗忘原理:能量较弱的心象,在转入意识库藏以后,就会部分或全部消失。通过这一机制,使人的意识库藏中多余的东西,不断被清除,以免使意识库藏过于壅塞,保持心灵生命的顺畅活动。如果一个人不能善于运用遗忘原理,那么,他的意识库藏就会变得拥挤不堪,心灵生命背负着如此重负前行,就会显得迟缓而呆滞。
深潜原理:某些心象集群,在受到其他能量较大的心象集群的排斥和攻击时,特别是在受到生命主体的思想压制时,由于自身存在的能量也较大,不可能立即离开意识库藏,便在意识库藏中深潜下去,停留在意识库藏最深层。根据深潜原理,某种心象集群由于受到心灵境界和意识库藏中的其他心象集群的排斥,此心象集群就会深潜在意识库藏的最底层,成为潜意识。潜意识在意识库藏和生命境界具有强大的精神能量,能不断地对意识库藏和心灵境界中的心象产生变形扭曲作用。此类心象集群,已被深藏,浅层的心象很难对它们产生作用,若要使此类心象得到改变或清除,就必须使它们升浮到意识库藏的浅层或心灵境界中来。精神分析学采用的自由联想法,也就是在没有意识控制的情况下,让心象自由地从意识库藏中浮出,潜藏较深的心象也就同时会涌出,组合成情结的心象集群也就会涌出,观察者或治疗者就会找到病根。
方向性原理:心象集群的活动,只有朝着某一方向展开,才能形成有序的活动,否则,心象集群的活动便是杂乱无章的、互相冲突的。个人的生活目标和理想的树立,使得心象集群的活动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自发运变原理:并不一定是在意识的控制和支配之下,心象与心象之间才会产生联系,心象自身才会改变。无论在心灵境界或是在意识库藏中,心象在其自身的精神能量的推动下,自发地展开活动,并在活动中互相影响,在活动中得以改变。梦,也就是在没有主体意识的作用下,意识库藏中的各种心象涌动起来,在梦中涌动出来的心象,有些就是潜藏较深的心象。当某心象或心象集群逸出心灵境界时,心灵境界并不是立即变为一片空白,心灵境界此时尚存在着那一心象集群的影子或印迹,谓之“残心”。前一心象的“残心”与后一心象相交融,这样,就使得心灵生命的活动不是间断性的,而是连绵不断的。
 
心象的内涵
心象以一些具体的形象来载负一定的生命精神和知识信息。为什么心象必须具有一定的形象呢?因为生命主体的生命精神与客体的生命精神之间,存在着两道帷幕,一道是人的身体的感官知觉,一道是客体的外在形象。客体的生命精神只能借助于外在形象,传递到人的感官知觉中,同时,生命主体的生命精神,也投射到一定的客体上,依附于客体的外在形象而存在,因此,也就形成了心象的具体形象。
“观物取象”之说表明,“象”部分来自于客观对象的“形”。李重华在《贞一斋论诗》中讲“物有声即有色。象者摹色以称音也”。“象”是在心灵生命中存在的,是客体生命精神借以存在和外显的形象;“形”则是客观对象的存在形态。“象”是由心灵慧眼去感知,而“形”则是由感觉器官去感知:“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周易·系辞传上》)
心象的内涵是以生命精神为主,以知识信息为辅。心象包涵的生命精神就是中国美学中所讲的神韵、气韵、味、情、志、趣、神、情等。刘勰说:“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以貌求,心以理应。”(《文心雕龙·神思》)文艺作品就要求要“传神”,即传达出某种生命精神。“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悦。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淮南子·说山训》)此君形者,乃是形象之内的生命精神,若失去生命精神,则文艺作品便是一副空壳。
某一核心心象的涌现,必然带动其他心象的涌现,其他的心象也就是“象外之象”;与此相应,如果创作者能够捕捉到这一核心心象,并用语言表达出来,则由这一核心心象引生相关的一系列心象。表达这一核心心象的语言就能引出超乎语言本身之外的意义,此即“言外之意”。
心象包含着知识信息,但是,知识信息毕竟只是心象的次要方面。如果一味地追求心象包括更多的理性知识,那么,心象的生命精神的色彩就被淡化了。在人的心灵生命中,知识越膨胀,则心灵生命越萎缩。心象中包含的思想内容不可过重,侵夺了“情”,压缩了生命精神,否则,就不成其为心象,而成为知识。
 
 心象的特性
(一)共同性:同一符号所代表的心象,在不同生命个体的心灵生命中具有某些相同的内涵。心象的共同性是人与人之间互相理解和沟通的基础。
(二)特殊性:同一符号所代表的心象,在不同的生命个体的心灵生命中具有某些各不相同的内涵。
(三)可变性:心象的内涵在一个人的心灵生命中,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任何一个心象都是同其他心象互相联系而存在的,新的心象不断产生,旧的心象不断消逝,都会引起该心象的变化。
(四)具体性:心象不是由抽象的概念构成的,而是以具体可感的形式存在着。当心象呈现在心灵境界中时,心象的具体内涵则由生命主体当下所在的境遇中的心象外源加以补充、丰富。
(五)虚实性:心象所表示的实景、真景、景物为实,而心象所包涵的无穷韵味、丰富的生命精神为虚,虚实统一便是形象同生命精神的统一。清人笪重光在《画筌》中云:“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
(六)有序性:心象在心灵境界和意识库藏中的存在,既有时间上的有序性,也有空间上的有序性。心象的有序性是同客观世界的有序性相对应的。现代绘画和现代诗歌,不明心象的时空有序性,故意扭曲时空,使心象互相挤压,错乱纷呈,丧失了审美性。中国的山水画采用仰观俯看、远望近察的“流观”方式,其目光由低而高、由前而后、由近而远。中国山水画的画面布局是根据山水景物的节律之变化而安排的,讲究阴阳开合、虚实相间、动静结合、缓急相参、主客顾盼、远近呼应等章法。
(七)直观可感:心象外源具有声、味、形色、质等特征,分别为生命主体的听觉、味觉、视觉、触觉所直接感知,由这些直接感知所获得的内涵即是心象的内涵。这种直观可感性,就是中国古代美学家所言的“不隔”。当代艺术只片面地追求直观可感性,以现代技术制造出对人的听觉、视觉的震撼效果,而忽视心象的丰富的精神内蕴。必须使每个心象具有直观可感性,又须将生命精神“藏而不露”。南宋沈义父《乐府指迷》云:“用字不可太露,露则直突而无深长之味。”如果抛开直观可感性,而企图直接描述生命精神,这就是“露”。
 
 心象集群
心象通常不能以单个的形式存在,某一心象总是同一系列相关的心象结合在一起而存在的,谓之心象集群。当心象集群的精神能量过于强大时,就形成了“情结”。“情结”已经具备这种特征:扰乱人的主观意识,控制人的主观意识,使得人的主观意识不能正确地面对客观对象,也不能够有序、有规律地展开活动。精神治疗,就是要发现“情结”,化解“情结”。
某一集团的成员,在相同的氛围中,接受相同的教育,有相同的经历,就会形成相同的情结。当某一“情结”为某一集团的成员共同拥有时,就成为集体情结。例如:美国军人的越战情结、狭隘民族主义情结、诗人的激情情结、拜金主义情结、消费主义情结等。
存在于一个人意识库藏中的心象集群,构成了人的品格。如果良性心象集群占据优势,则所形成的品格是优良的;如果恶性心象集群占据优势,则所形成的品格是恶劣的。
情结的同化作用,比起一般的心象集群来说,更为明显。情结,积极地选择或制造与自身的内涵相同或相近的心象,竭力排斥与自身的内涵不同的心象。这样,情结就会不断地恶性膨胀,凭借自身的精神能量独立地展开活动,甚至在心灵生命中自立门户,割据一方,导致心灵生命的分裂。
王阳明曰:“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心中之贼,即是恶性的心象集群,即是情结,这是自己真正的敌人。多少人被盘踞在自己心灵生命中的敌人所俘虏,甘愿听从它的支配和奴役。
 
 良性心象与恶性心象
具有伦理价值、审美价值、宗教价值的心象,便是良性心象。良性心象具有真、善、美的特征。
具有反伦理价值、反审美价值、反宗教价值的心象,便是恶性心象。恶性心象具有假、恶、丑的特征。创伤性心象,是由意外或猛烈的打击和伤害所形成,创伤性心象突入心灵境界和意识库藏中,在当中形成异体,不能与其他心象和谐相处,同其他心象处于冲突之中。这种内在的冲突导致人的情绪表现和行为变得反复无常,这也是恶性心象。
随着大自然生存环境的日益破坏和人工环境的营建,来自于大自然的良性心象在日益减少,来自工业人造物品的无生命的恶性心象日益增多。随着优良的文化资源的丧失,来自于这些文化资源的良性心象大量流失;世俗的市民文化、后现代文化的泛滥,制造了大量的恶性心象。人的心灵境界和道德品格的降低,来源于私我的恶性心象,使人们变得焦虑不安、混乱、恐惧、空虚、无聊、恶毒。现代文化对物欲的倡导和理知的发达,使心象变为物欲的表现者或信息的载体,灵魂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具理性的、功利的枯骨。在心灵生命中,如果没有存在着大量的优良的心象,心灵生命就常常处于空虚无聊的状态,为了摆脱这一处境,现代人类通过忙碌、游戏、大众传媒、交往、赌博、嫖娼、吸毒等手段,制造着大量的低劣的心象,来充塞自己的心象生命。任何一种新鲜的剌激,都是人们乐于追求的,这就是所谓的“开心”。〖JP
 
 集体心象与个体心象
在某一集体内,每个成员的心灵境界和意识库藏中拥有具有相同意蕴的心象,这些心象就是集体心象。集体心象为集体内的成员之间的交流奠定了基础。
一个民族的优良传统文化,是该民族的集体心象形成的重要来源。如果破坏了民族的传统文化,则不能在该民族中形成集体心象。集体心象具有永恒传递的生命命脉,集体中的个人死了,集体心象依然在该集体的其他成员或后人身上存在着。当一个集体接受了某些恶性集体心象之后,该集体就会陷入疯狂之中。社会中已存在着大量的恶性集体心象,人们对之习以为常,反而把某些个人存在着的与这些恶性集体心象不同的心象,作为一种不正常现象。
个体心象:任何生命个体生命境界和意识库藏中都有大量的个体心象。个体心象是由个人独特的人生经历、独特的体证而形成的,带着群明的个性色彩。
 
外化心象
生命主体将在自己的心灵生命中形成的心象集群,以一定的物质形式(语言符号、纸、墨、颜色等)或表演形式(音乐会、戏剧演出、舞蹈等)表现出来,就形成外化心象。对于观众和读者而言,外化心象就是他们的心象外源。此类心象外源与其他心象外源相比较,更容易感知,更具有审美价值,饱含着丰富的生命精神。
创造外化心象必须有这样一个前提,即创造者的心灵生命中已经形成具有审美价值和伦理价值的心象集群,此即“胸有成竹”,苏轼云:“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文与可画騪騫谷偃竹记》)心中的关于竹子的心象集群,既蕴含着竹子本身所负载的生命精神,又凝结着创作者自身的生命精神。“文如其人”,说明外化心象包含着创作者的精神。要使外化心象达到崇高的境界,则必须提高创作者的生命境界:“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叙论·论气韵非师》)
关于外化心象产生的过程,清代诗画家郑燮说:“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雾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存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题画》)无人知晓的竹子,即自在之物;眼中之竹,即心象外源;胸中之竹,即心象;手中之竹,即外在心象。
心象集群的内涵是极其丰富的,要遵循高度简化、精炼的原则,才能点出心象集群的某些明显特征。心象集群的次要特征和心象与心象之间的连结,就没有必要全部直接表示出来,而是要“不著一字,尽得风流”,达到“羚羊挂角,无迹可求”。这样,创作出来的外化心象就存在着大量的“空白”,这些“空白”,也就是司空图所说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与极浦论诗书》),这些空白是留给观众和读者的,读者应充分调动自己心灵命中的心象,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充分填补这些“空白”,从中体会出“言外之意”和“味外之旨”。
生命精神,不可能直接描述出来,只能用一定的具体形象载负而出。《诗概》云:“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树写之。故诗无气象,则精神亦无所寓矣。”在形成心象的过程中,会产生新的具体形象,这种新的具体形象不是依照某种外在的客观对象的原样而形成的,而是由生命主体虚构的:“赋以象物。按实肖象易,凭虚构象难。能构象,象乃生生不穷矣。”([清]刘熙载《艺概赋概》)
外化心象具有审美价值、伦理价值、宗教价值,凝结着丰富的生命精神,而且,又载负着一定的思想内容,因而成为人类宝贵的文化资源。外化心象所包含的生命精神,是心象的主体内容。南齐王僧虔《笔意赞》云:“书之妙道,神彩为上,形质次之”。评价外化心象的标准也就是“文以载道”。古往今来、天南地北的存在物的生命精神,凭借外化心象而得以永久地保存起来,并且突破时空的限制,奉献在每一位读者或观众面前。
外化心象对读者和观众反过来有这样的要求:要求读者和观众的心灵生命中,存在着与这些外化心象相关的心象集群,否则,当读者面对外化心象时,就不能将外化心象转化为自己心灵中的心象。当读者和观众能够在外化心象的语言的提示下,在自己的心灵中呈现出相应的“心象”,就可以抛开语言的外壳,这就是“得象而忘言”的阶段。当读者领略到心象中所包含的生命精神时,也可以抛开心象的外在形象,这就是“得意而忘象”的阶段。〖JP
不同的读者,所拥有的意识库藏中的心象各有所不同,当他面对同一的外化心象时,不同的心象集群被唤起,同一外化心象就呈现出不同的意义。当然,我们也无需夸大这种差异性,不同读者的意识库藏中毕竟还有一些相同或相近的心象,正因为如此,同一外化心象在面对不同的读者时,也能呈现出相同或相近的意蕴。正是这种共性的存在,作者与读者之间,读者与读者之间,才能够达到精神上的相互交流。
当一个人有了某种特殊的经历,在他心灵中就会形成心象集群,这些心象集群纷纷涌动成为他的心灵生命的活跃点,支配着他的思想意识,促使他拿起笔,将这些心象集群表现出来,这就是创作冲动。文学艺术的创作或欣赏,也就是为人的心灵生命中的心象集群的活动找到了一条正当的发泄渠道。
言、象、意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外化心象、心象及心象所包涵的生命精神之间的关系。《周易·系辞传下》云“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
外化心象有两类:一类是依附某一自在之物的实物型外化心象,例如:工艺品、有美感的商品、建筑、雕塑、戏剧、园艺作品、演奏中的音乐等等,此类外化心象,既载负着自然万物的生命精神,又凝结着创作者心灵生命和生命精神。观赏者,可以直觉到这种生命精神。由于此类外化心象越来越多地被创造出来,体证客体日益丰富起来。第二类是不依附于某一实在的自在之物而存在,而是以语言符号的形式,依附于纸张而存在的象征型外化心象,例如文学作品、书法、绘画、摄影作品、图像、电影等。语言符号所表达的外化心象,本身并不直接蕴含生命精神,需要读者根据这些外化心象的提示,在自己的心灵境界中涌现或创造相应的心象。中国的书法,乃是作者的心灵生命展开活动遗留在纸面上的饱含着作者生命精神的遗迹。画家将自然万物的生命精神收摄到自己的心灵生命中,同自己的生命精神相融汇,然后借笔墨色彩表现出来。
创作者创作出来的外化心象,对于尚未对此产生体证关系的人来说,依然是自在之物。当外化心象进入到他的生命境界中,就转换为体证客体,体证客体又转换为心象。在外化心象转换为读者的体证客体和心象时,读者在自己的意识库藏中存在着的生命精神浮现出来,与之复合,因而,读者心灵中的心象已部分不同于创作者心灵中的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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