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云南大学人文学院
专业:中国哲学研究生2013级
姓名:章沙
联系方式:18206744729
指导教师:李煌明
一、仁坛:《仁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超越意义上的“仁”。仁的超越性乃在于“仁”是儒家本体乃是宇宙作为道德创造的总根源。朱子与陆子美争辩无极而太极时,说“仁,大根也”。盖仁乃是统摄形上之体的统体,虽名之为“统”或“大根”,但恐仁字之义非如朱子所引用康节的“乳廓”之空间义,殆朱子借康节此词作为形容词,犹如朱子用横渠“心统性情”,虽曰颠扑不破。(朱子极为赞赏伊川与横渠两句话“性即理”“心统性情”,赞誉曰“此二句颠扑不破”)牟先生怀疑“心统性情”此句的真实性,盖此句话并不出现在《正蒙》、《语录》中,乃是在遗拾中,殆便此书者恐是由朱子处得来。余考朱子与东莱两人书信有论东莱编横渠集的记录(详细不及录,可参考《晦晻先生朱文公文集》),却未见朱子于东莱所编之横渠之书有所补辑之语,而此时朱子心性情之说已经成熟,若正东莱所编书中没有“心统性情”此说,恐必有讨论。或是后来遗失亦未可知。殆后人编书时便以朱子所存之语补之。此是体外话。
二、仁坛:《仁说(2)》 作者:云大小小强
仁字乃是指那“生生不息”之天道本体,此恐在宋明儒处并无异议。在天者为“元”,在人者为“仁”,“仁”之与“元”也,即同,又异;即异,又同。同者乃是指其内涵一致,皆是指那“生生不息”,“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人于物,无不皆指此义。人有人之生,物有物之生。人之生即人之仁;物之生即物之仁。人之生,命也;物之生,亦命也。人物之所共生,生生不息,乃天之所命,无一可置身事外者。殆人之生与物之生又不同,犹禽兽之与人也,岂能同日而语耶。人自是人,禽兽自是禽兽。禽兽之所生乃在于其肉体之持续性,非谓禽兽有是非善恶之辩,乃是禽兽无所谓是非善恶,盖无物性之外者。犹冯先生说,庄子之所羡此真沉鱼之所乐也?慧子之所论亦真实,庄子非鱼也,所知所受之乐,庄子之乐也,非鱼之所乐也。庄子知自所乐何物鱼岂知之乎?鱼,物也,禽兽也,禽兽无所谓乐与悲,亦无所谓无乐与无悲,但自然处之而已。郭子之“自然”无所得,余恐于庄子之义有偏颇之处。伊川谓“天地自然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天之仁,乃自然而为,不为而成也;人之仁,有为而成也;禽兽,则所为谓为,亦无所谓无为,其所谓顺天而不知,以其无“觉解”也。船山曰:“在天者为理”,天者,太和也。何谓太和?和之至也。天本自然如此,“自然而成化”,在天之气无妄动,无逆流,无不顺理而行,曰仁体,道体,诚体,皆可,无不在本体上述之。与人亦在本体上述之,仁乃是人之性,乃道体之落于人形质中,故人之本体与天道本体无不吻合。禽兽亦如此。就其形质上说,人与禽兽有别,若就其本体上说,人与禽兽同,故孟子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三、义坛 :《义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孟子与告子义之内外之辩。孟子持义内,告子持义外。盖告子之书后世不传,但于孟子一书中参之,若就实际而言,恐孟子亦未必真能服告子,此牟先生在《圆善论》中以详细论之,余于此亦不作论证。孟子以义为内,然未以义为性也,以义为性之说乃是宋明以后之事(亦不敢确认)。余观告子曰见乡老而老之,幼而幼之,此说固是,盖未有以幼而老之,老而幼之者。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恐亦是以对象而言。就告子说持之论说,未能否认其否认人之心内无此老吾老之义,幼吾幼之义,殆需物事而引发之而。苟无外在之老之幼,此义虽先在于我心之中,吾有何以知之。孟子曰,见孺子入井,恻隐之心无所不至焉。恻隐故是人之心也,然此本能之心(犹牟先生所谓性能者)岂自发而显不待物事所引而发之哉?盖告子与孟子所论本不在同一维度,且孟子雄辩,告子木讷,以木讷之告子遇雄辩之孟子,其结果亦可见矣。孟子以白雪之白,牛之性犹人之性,此类争辩,恐非但不能服告子,以不能服告子之学生,故有反之与孟子而后达之者也。告子之说,现已不得全览,然孟子于吾儒学之贡献,犹朱子曰“乾坤一扭转”云云(然此诗固非赞孟子者,此处挪用之),发明吾学之内在之学。学乃是就内而致焉者也,非外致。学固不得无外摄,然此所谓外者,亦无非是在我之中,犹朱子曰“物物事事皆具一太极”。盖学者乃就内而致吾所有之圣质。孟子谓:“人皆可以为尧舜”,荀子曰:“人皆具尧舜之质”,阳明曰:“满大街皆是圣人”。此乃是内在说。盖孟子之内转之效用也。
四、义坛 :《义说(2)》 作者:云大小小强
义者,宜也。就是而言,义便是事之宜者。仁,属木,东方,春也,主乎生;义,属金,南方,夏也,主乎火。书曰“使重黎为火正”,余疑重黎乃是皋陶。皋陶主刑法,主断。故义者,宜也,断也。俗语曰:“优柔寡断”,殆指人不知义之在何处,当断而不断。俗语又有曰:“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人皆以其亲爱或偏颇而不知义,犹夫之仁,母之慈,若不得其正则转而为害而己矣。何谓也?韩非曰“弱子坠瓦,慈母操锤”,得其所宜也。世之善恶皆由不当而为者成之。故横渠有中正云云。《中庸》曰“中者,天地之道”。唯得其“中”乃能止于善而无所偏颇。有偏颇即流于恶。理本善的终归于恶,在不继继为善。张子曰:“继之者善”。继者,以中为继也。以“中正”为继之之道,则无不善;以“过与不及”为继之之道,则无不入于恶。恶而不知反,则恶之行盈天下。老子曰:“恶居下流”何也?居下则天下之恶皆归之。犹桀纣未必如史书所论之恶,为其开恶之端,故天下皆以恶归之。恶之端一开,则恶之事必至。故学者当在于得中正之“断”。
五、毅坛:《毅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孟子曰:“士不可不弘毅”,“毅”殆指心而言,乃是就事上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殆是指“弘毅”之义。现在有“毅然”一词,可视为与弘毅类似,皆是人之心应物之某种状态,是心之本有,亦为外在物事所引发。人若无此弘毅之心,则苟且萎靡,犹俗语“烂泥巴扶不上墙”之类。此中人终日猥琐不之所谓,随他人之见动摇不止,殆是心太弱,扶不住。此“扶不住”乃是彻底无骨头的,但每日由外物所蹂躏,孟子所谓“役于物者也”。弘毅之人则“役物而不役于物”。无骨头的人,但随风摆柳,幻灭一生云云者。此弘毅之义,在此低级涵义说便是扶得住,此类所谓人者尚且未知其为人之或是或否,其能知其所以为人者耶!对此类人来说,弘毅便是成为人,未必有资格去知人之所以为人也。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也?殆圣贤以下,即凡愚皆醉梦生死,迷幻一世之辈,其未知人之为何物,亦未必觉解其智去求此所以然,区区犹奴隶然,于禽兽无别。虽虽刑法杀戮恐亦无法警觉之,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老子此论恐有误,民非不畏死也,不知也。若知之,如何不畏,且凡愚除了此泥尘外尚有它物否!故曰:民之有觉解之知者唯在生死而已,以生死禁之则何以不惧!具鼎镬于前而不惧者岂是凡愚哉。先贤曰:鲜有见从容就义者。“从容就义”者圣贤之事也,凡愚何得于此!凡愚故有自绝其身者,殆为情欲所牵引,乃一时意气所致,若稍待之则恐有悔其绝之速也。唯君子则从容,理贞明不移,贞观不惑,虽就鼎镬而色不稍变者。退之作《张巡传》极就贤者从容之义,张巡谓南八曰:“南八!男儿大丈夫,死则死而,不可为不义屈!”(南八名字忘却,此似见韩愈全集汇编,记得不大清楚了)张巡就义时面目颜色不稍变,叛军视之赧然而惧。可见从容就义之难也。殆我有唐一代,人多不知义之为何物,放荡不之所谓,卑躬屈膝,偷容苟合无所不至。退之虽吾儒者之中坚,渠亦攀附权贵(攀附李实,此乃实是权宜之计,后弹劾李实枉法,被贬),屈义敷衍(指降潮州路上皇帝书),此皆为后世所知也。此恐是有唐一代见义理不明,虽大儒亦不免此。吾有宋一代则最得儒者宗骨,陈前辈谓唯东汉与天水诸儒气节最高,天水乃指赵宋云云。余观文正公、欧阳正公、荆公、明道、伊川、文公、子静、子直等皆铁骨铮铮。史学有谓汉唐宋为后三代者,宋国力虽不及汉唐,然持续三百余年,若无如此宗骨之大儒又何以撑持之。承上古遗风,开我圣学之昭昭,而习斋污之,恐是浸于利欲之学而不见学之真面貌者。
故曰,“弘毅”二字非圣贤不足以当之。
六、忠坛:《忠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忠”,诚也,诚于己者谓忠己;诚于人者忠于人。殆须实有之方可谓之忠,若实未有而谓之有,乃是自欺也。欺己者,谓之自欺;欺人者,谓之欺人。大学曰:“勿自欺也。”义殆指此。朱子注曰:“勿禁止之词也。”殆朱子之义,若实有此,虽偶有把持不住者,亦即求得回去,殆求放心者也。若真无此心,亦无所谓“忠”。故“忠”乃是就于志于学者而言,唯志于学方有所谓忠与不忠之说。子曰:十五志于学。殆指此,苟未志于学,则忠与不忠似不可得而说。今有傭俗之语曰:忠于己,忠于人者。岂是忠耶?殆各有所利而互取之耳。中心诚为知其为何也。以冯先生语,无觉解之人无所谓忠与不忠。觉解唯圣贤有之,凡愚所无。殆凡愚愚昧无知,郁郁于利,而利非可以言忠也。忠者以义言,无义则忠不可说,义乃君子以上之事,君子一下单知求利耳。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圣贤之所见真灼灼哉!小人但知利、由利以交于人,欧阳公朋党论谓,君子以义朋,小人以利为比。余先生亦谓此官僚集团唯一所有者便是私己之利,学者集团所作为者但求天下国家之义,道之行也。此语甚得之。
君子有忠,小人亦有所谓之忠。之所以前加所谓二字,殆小人之忠,非实有也,乃是幻妄之相而已。何谓也?君子以义,小人以利。君子之义,虽困厄潦倒,君子之交如初,犹管鲍之交;小人之利,得则进,失则退,犹孟尝之蓄鸡鸣狗盗之辈。此自然之理也。文公立朝四十一日,(年谱曰四十六一)一日被遣退,叶公等皆会于驿,圣贤之间互勉,感叹久之。盖君子圣贤之间以义相持,虽成败对待亦不变。欧阳公之弹劾刘公(?)皆为义,刘公罢之,后欧阳公为宰,深知其难,甚有愧焉。一日见刘公,二人虽解前隙,相饮而欢。君子贤良之间或有不相对待者,殆皆因义而非利,无丝毫己欲之私也,故仍可相欢如初。小人则不同,郁郁于一己之私利,有甚或终身不可解者,甚可害也。盖小人之心阴怪,无所不用其极。有曰,宁得罪于君子勿得罪于小人。此甚精确。非但小人如此,凡民皆是也,何也?贤良以下皆私己无不极其所欲之徒比比如是,私而无义,前说,义,宜也,无义则泛滥矣。孟子谓杨朱私己不肯拔一毛以利天下,杨朱亦贤者也,恐未必如此。何以知之?观墨子之徒问杨朱,若拔一毛而可以救天下,汝为之乎?杨朱不知如何答。殆杨朱未如孟子所批判者,殆孟子推演其说而警之而已,盖杨朱而后或其徒有施之于无视天下之兴亡者。孟子以无君无父论墨子亦只是推演。某学者曰(忘记是谁了)杨朱之为我恐是自我修养方面说,而后人则推之于行事上,遂成就其私己的可怪行为。
故曰,私与利乃是人之所大恶,若迁就此,则必流于不忠不孝之境,遂为人之大蠹,犹子静斥王维为“大蠹”云云。然王维未必是如此不堪,但局于私利有不通透之处,恐应是无误!
警之,警之!大学之教,勿字当诚意,岂能不畏哉!!
七、礼坛:《礼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韩非子曰:“礼者,所以貌情者也。”貌者,饰也,正也。人之情之发也,或有滥。滥则有害于社会秩序的问题,故圣人制作礼义法度以临天下之民。礼者,理之显。礼虽是形下言之,然,实有形上之根据。圣人之制作礼仪法度必是“象天法地”。天地之法象皆是永恒不变之理,圣人取法天地,知人之与天也,犹不可谓之二。所谓“天人合一”。凡民皆有圣愚之分,尧之时犹有四恶,舜之家犹有弟象,皆天下之大恶也。被圣人之德泽而不得而化者,此皆不不治之民顽民也。孔子曰:“上智与下愚”。恶人坏圣人之治,故伏羲观天象作八卦,此亦社会之“礼”的原型。伏羲之后,圣人之治天下,礼仪法度皆不可无之。然时代所限而未有全被而。先秦诸子似皆以黄帝为制作礼仪法度之始者。《史记》黄帝召诸侯会于仿,防风后至,黄帝斩之以告天下诸侯万民,圣人之治天下也,不可须臾离礼法焉。
周公乃夏商两代制度的集合者,周公审查夏商两代的得失,知天下之治不离礼法,故承天子命而制作礼仪法度,使贤者得其所,恶者披其刑。贤者赏而无遗漏,恶者罚而无逃循。天下大治。成王守之遂开周八百年之朝。
荀子曰:“礼,分也”有分故合。苟无分,则亦无所谓合。分与合也,故谓之群。先秦诸子多以“群”训“君”。君者,群也。荀子曰:“能分故能群”。礼重在分,群重在合。人在天下间各得其所,不相侵夺,故天下治。苟不得其所,则天下之人皆相侵夺,可谓治乎?鲁懿公问孔子:“治天下有道乎?”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鲁懿公叹曰:“苟君不君,臣不臣,虽有社稷,吾何得而飨哉。”
故曰:礼在天下等级的分别,而这种别那是天理,并非是人类无根据的“成心”所妄作的。
八、智坛:《智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智者,知也。荀子曰:“知,知之能也;智者,知之合也。”智与知实是有所分别。论“知”在于说明人的认知的能力。知乃是心的功能。张子曰:“合性与知觉为心。”心是人躯体唯一具有认知能力的器官,心是其他器官的统领。荀子曰:“天君统天官”“够心不在焉,雷鸣于前而不知;味嗅与前而不闻。”心乃是其他所有器官的主宰。知是心特有的功能,智则是知的结果。
“仁义礼智信”之智,乃是指“明觉”并不仅仅是经验的认识能力,更重要的是对道德本体“理”“天理”“太虚”“良心”的体认。朱子以“理”为心之体,是一潜伏的本体,对“理”的体证在于“返其本”“復其心”,在于求得心之本体之在我者,发扬之使其与心合二为一。牟宗三以朱子论心乃是一与道德本体相离的经验心,愚以为未必是也。朱子之心之“明觉”亦本道德功能,非知识论的功能。心之体的“智”的过程实是道德本心的自我呈现的过程。无须物之理掺杂在其中,纯是由道德本心觉本体可以得之矣。
九、信坛:《信说(1)》 作者:云大小小强
信者,实也,诚也。信位于五行之后,“仁义礼智信”。本应为人性之具体内容,而孟子曰:“仁义礼智”而无“信”字。何解?明道曰:“仁义礼智本是固在,不用信来定。”可见“信”位于“仁义礼智”之后只是作为肯定前四者确实在天理中作为天理的具体内容。既然明道认为理本是实在的“理者至实者也。”理所包涵的道德内容既然也是至实者,既然“仁义礼智”都是确实存在的,那么信作为一最后的保证就似乎并非必要了。因此,信便备排斥出天理的范畴,转变为“人”的范畴。
信,对应于五行“木火水金土”,属“土”系,土色黄。黄帝尚黄色,故旗帜皆上黄。黄乃正色,崇高之义。愚谓:“信”在五德之中实是指圣人。董子曰:“王,天地人三才,圣人连其中。”董子说论之王实是圣人。“圣人理天地”。圣人乃天地之治理者,天地是自然而然的。老子曰“天地以百姓为刍狗”《系辞》曰:“天地自然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张子曰:“天,圣人也。”圣人乃是承天地之心而治理天下之人物,使人物各得其所而不得乱也。故曰:圣人临下万民。宋明儒者曰人之性也承天。在天为理,在人为性。然性之在我者,元元或不得而之,故明道曰:信,在人而最为确定者。此最为确定者,即圣人也。圣人使天下懵懂之民之天性之在我,而我本性至善,使之勉而学至于知性知天。孟子曰“尽心焉而矣。”尽心即勉而行之之谓也。故圣人说信,唯在提醒众人我之性亦天之所命,唯在求其善。
评价意见:该帖皆能围绕主题而作,行文活泼,内容充实,古文解读功力深厚,于诸概念之理解或皆有所发明者,情实理据,精辟独到,儒家情怀洋洋乎溢于言表!
尚可以深入扩展及阐发!
建议: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