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地方学学科建设的思考
包海山
在鄂尔多斯学研究会成立十周年之际,我有幸担任“鄂尔多斯学研究成果丛书”中《鄂尔多斯地方学研究》一书的执行主编。编辑的过程也是阅读和学习的过程,令人感慨,令人振奋。例如,现在再学习我们研究会荣誉会长、内蒙古文联主席阿云嘎在《鄂尔多斯学研究》2002年第1期发表的《试论鄂尔多斯学研究中对几个关系的把握》一文,依然觉得很深刻、很有远见、很有指导意义。
阿云嘎认为:“关系”,是世间一切事物的一个普遍属性,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外部关系即这个事物与其他事物之间的关系,同时又有它的内部关系即其内部各要素之间的关系。要办好任何事情,首先必须了解这些关系,并且在具体操作中时常把握和处理好这些关系。他提出要处理好四种关系:一是处理好共性与个性的关系,突出个性;二是处理好文化研究与其它研究的关系,以文化研究为前导;三是处理好挖掘、整理与研究的关系,把研究作为重点;四是处理好重点与一般的关系,以重点问题的研究带动一般问题的研究。
研究会成立十年以来,努力把握和处理好这些关系,在学术研究中取得了很大成绩,但也存在一些问题。阿云嘎在十年前就提出有“十分必要”考虑的一个问题。他说:鄂尔多斯学研究必然包括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内容将十分庞杂。仅是它社会科学部分的内容也将会有至少二十个以上的分支,而从这些分支中再分组下去,其规模和范围将十分可观。这样必然要产生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能不能寻找出一个角度、切入点或者方向,把所有这些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而避免弄成“论文汇编”?现在看来,鄂尔多斯学研究第一个十年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的十年研究成果丛书还是弄成了分为历史、民族、经济等不同类别的“论文汇编”,而未能把所有这些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对解决这个问题,阿云嘎曾经说:“任何一个学科研究或者课题研究都应该有一个核心问题或者‘纲’,大家从各自角度去深化它,推动它,最后又去突破它。这应该是任何一个研究工程的必然过程,以地区命名的科学也应该如此。”现在回顾十年历程,我们虽然没有突破它,但是我们找到了鄂尔多斯学研究的“一个核心”问题,我把所有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们还是需要按照阿云嘎提出的,在处理好各种关系中,以“个性”“文化”“研究”为重点,“带动”学科整体建设。
无论是个人的知识结构,还是地方学学科建设,都是因为认识和把握自然法则而自成体系。鄂尔多斯学研究的“一个核心”问题,不是认识论层次上的方式方法的问题,不是客观规律得以实现的表现形式的问题,而是本体论层次上能不能认识和把握自然法则的问题,能不能看到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并把它作为核心内容来研究的问题。我们认为,在本体论层次上,鄂尔多斯文化的核心内容是自然法则本身,这是鄂尔多斯学研究能够自成体系的根本所在;而在认识论层次上,鄂尔多斯文化能够把老子文化、成吉思汗文化、马克思理论等不同历史时期人类智慧最高结晶融为一体。之所以能够融为一体,是因为他们原本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从不同的角度,同样揭示、反映和遵循着人类社会发展的“在本质上是同一的”唯一的客观规律。这或许就是我们在处理好各种关系中,以“个性”“文化”“研究”为重点,“带动”学科整体建设的基本路径所在。据我们所了解,在中国地方学以及国外如韩国首尔学等研究机构中,鄂尔多斯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自然法则作为核心内容来研究的学术团体。倡议成立中国地方学联席会并担任第一届轮值主席方等,鄂尔多斯学研究会创造了很多第一,而最有生命活力、最有创新意义、最有社会价值的第一,或许就是第一个把自然法则作为文化的核心内容来研究。
“挖掘提升、集成创新、道法自然”是鄂尔多斯学学科研究方向和开展各项活动的基本理念。今年是鄂尔多斯学学科建设承前启后的重要年份,研究会工作要点提出,召开一次规格较高、规模较大、影响较广的庆祝大会,编辑出版《鄂尔多斯学概论》以及十年研究成果荟萃一套十本丛书等,第四季度进行一次回顾总结和效果评估,并写出全面细致的书面材料,为第三届理事会、专委会开展工作提出思路与经验。从宏观上来看,我们在构建“品牌地方学、和谐研究会”的过程中,第一个十年侧重于挖掘提升,编撰出版《鄂尔多斯大辞典》等一千多万字的有关书籍报刊,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获得“全国先进社会组织”等荣誉,成为中国地方学联席会中的“老大哥”、中国地方学界的品牌学会;第二个十年将会在挖掘提升的基础上侧重于集成创新,努力使鄂尔多斯学成为世界级的品牌地方学;第三个十年应该侧重于道法自然,在内化集成创新成果的基础上,出现更多回归自然的原创性成果。
只有在挖掘提升的基础上才能集成创新,而挖掘提升、集成创新都需要道法自然。这是一个有机整体,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会有不同的侧重而已。鄂尔多斯学研究的第二个十年将会通过集成创新来促进所有研究组织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到鄂尔多斯学研究会成立二十周年再编辑出版研究成果丛书时,一定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有机整体。为此,我们应该从现在就开始更加注重学科研究的整体结构、服务现实、探索本原这三个要点。
对于整体结构,阿云嘎认为,我们必须注意两方面问题:一是从共性的角度关照它,从全国、全球的角度去为它的诸多问题给以定位;二是研究具体问题时又必须突出它的“个性”。若不将诸多的“鄂尔多斯现象”置于全国、全球的范围内去研究,那么对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但是如果不突出鄂尔多斯“个性”,那就无法称其为“鄂尔多斯学研究”。
的确,从全球化的视野来看,在同一个地球自然村中,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是彼此相关的某个地方。2011年10月,在北京学研究所、中国地方学研究联席会(现在北京学研究所是轮值主席方)等主办的“地方学与地方文化——理论建设与人才培养学术研讨会”上,中国北京师范大学教授萧放和韩国首尔市立大学首尔学研究院教授张志连,对地方文化研究有相同的三点认知:一是超越地方的地方文化研究,二是特定地方文化的微观与综合研究,三是地方文化之间的平行研究。其实,我们在研究鄂尔多斯学时,也保持了一定的理论高度,跳出地方看地方,将鄂尔多斯当作鸟瞰的对象。我们也清楚的意识到,人类整体文化是由无数个网线和网结形成的一张网,即“天网恢恢”;而鄂尔多斯文化等各个地方文化是其中一个具有地方特色的网格,即“疏而不失”。我们在全球文化网络上进行整体研究,在地方特色网格里进行微观研究,在各个网线和结点进行对比和平行研究。
鄂尔多斯学研究的第二个十年,将会在挖掘提升的基础上通过集成创新来为社会现实服务。要想高效率地为社会现实服务,集成创新很重要,具有“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者为友”的跨越时空的视野、胸怀、心态和思维方式更重要。
研究的本意是创新,就是在别人探索的基础上通过识别、提炼、融会、重组来获得新的成果。阿云嘎指出:鄂尔多斯学研究的重点及其意义不在于“收集整理”,而在于“深入研究”。我们必须学习和掌握当今世界很多新的概念,新的方法,新的角度,这些都会大大促进研究的深化。尽可能多学习和掌握这些新的东西,我们就有可能将鄂尔多斯学研究与世界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水准相衔接,达到一种比较高的水平。我们要确定一些重点课题,集中力量加以研究,就一定会使我们的研究不断深入,获得新的成果。
最高效率的创新是集成创新,而最高效率最有社会价值的创新是在不同历史时期人类社会最高结晶基础上的集成创新。为了这种集成创新,我们对老子文化、成吉思汗文化、马克思理论都有比较深入的挖掘和明显的提升。研究会这次十年研究成果丛书里,这方面内容就占很大篇幅。像《解读老子,探索本原》、《资本论坛》、《试论人自身生产的文明和谐》等文章,表面上看似乎与鄂尔多斯学关系不大,但是在本质上具有非常紧密的内在必然联系。道是天地之始、万物之母,当然也是鄂尔多斯的本原,鄂尔多斯文化不可能不探索自己的本原;资本和劳动的关系,也是鄂尔多斯全部社会体系所依以旋转的轴心,我们自然会促进“轴心”的构成材料和旋转方式的科学改变;推动鄂尔多斯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也是有两个,一是物质产品的生产,二是人自身的生产,而且人本身是他自己的物质生产的基础,也是他进行的其他各种生产的基础,可见我们研究探讨人自身生产的规律有多么重要。
说到底,真正推动和引领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是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换句话说,在揭示、反映、转化和体现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中所形成和创造的科学文化,在表现形式上成为推动和引领经济社会发展的力量。对于包括鄂尔多斯在内的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老子、马克思等圣人智者研究得很深刻、很透彻,因此我们非常需要学习和研究他们揭示客观规律的方式方法,努力在高层次上集成创新。鄂尔多斯学研究会奇朝鲁会长感言:“努力把人类智慧最高结晶融为一体,是鄂尔多斯学研究中的一大亮点。也许十年、二十年很多人不理解,但是只要坚持,三十年、五十年之后,一定能够被人们普遍接受,而且体现出巨大的社会价值。”鄂尔多斯学研究关注历史,服务现实,更重视未来长远发展,而最终一切都要道法自然。
作者系鄂尔多斯学研究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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