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记载
司马迁作《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对子贡这个人物所费笔墨最多,其传记就篇幅而言在孔门众弟子中是最长的。这个现象说明,在司马迁眼中,子贡是个极不寻常的人物。我们循着司马迁的这个思路,再细细阅读《论语》等书,便可看出子贡这个人物非同寻常。他的影响之大、作用之巨,是孔门弟子中无人所能企及的:他学绩优异,文化修养丰厚,政治、外交才能卓越,理财经商能力高超。在孔门弟子中,子贡是把学和行结合得最好的一位。[1]学绩能力
子贡学绩上的优异,首先体现在他的“言语”水平的高超上。《论语·先进》说:“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 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可见子贡是“言语”方面的优异者,也就是说子贡在说话技巧、演讲技能上有独到之处。据《左传》等史书可知,在孔子那个时代,外交礼宾人员的语言训练主要取之于《诗》,这已成为当时的一种习尚。孔子也曾说:“不学《诗》,无以言”⒄,《诗》已成为当时语言训练的主要教本。《诗》就是后来成为“六经”之一的《诗经》。在《诗》的学习中,孔子不仅要求学子们搞通弄懂《诗》的本来意义,而且要求他们能对《诗》“活学活用”,在外交礼宾场合能顺手拈来以达己意,而这,没有相当的灵活性和敏锐性是难以做到的。在孔子的门徒中,子贡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论语·学而》曾记载孔子、子贡师徒二人对答,子贡灵活运用《诗经·卫风·淇奥》中“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诗句来回答老师提问的情形。孔子认为子贡的回答十分贴切,“断章取义”恰到好处,故而称赞子贡:“始可与言《诗》已矣”,而且说子贡“告诸往而知来者”,认为他对该诗的理解达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在《论语》中给予弟子“始可与言《诗》已矣”这样高度评价的还有另一位,那就是子夏,而子夏是“文学”上的优异者,这说明子贡不仅在“言语”上极为优异,即使在“文学”方面也毫不逊色于 子游、子夏之徒。’《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曾说:“子贡利口巧辩,孔子常黜其辩”,看来师徒二人经常争辩一些问题。使子贡在“言语”方面才能大加发挥的当属他赴齐、吴、越、晋四国的穿梭外交活动了。在这次外交活动中,子贡充分发挥自己的演说才能,引祸水于他人,使得四国国君对他的利害分析深信不疑,并纷纷采纳他的主张。《史记·仲尼弟子传列》载:“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具体而言就是: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高超的演说技能和外交能力也在此次外交活动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政绩
《论语》仅说子贡在“言语”方面优异,这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人们对子贡在其它方面的卓越才能的认识。其实仅就“政事”方面的业绩而言,他也决不逊色于子路、冉求等人(此二人都是“政事”方面的优异者)。《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谓子贡“常相鲁、卫”。他的老师孔子也认为子贡有非凡的政治才能。《论语·雍也》曾记载季康子问孔子子路、子贡、冉求是否可以从政,孔子回答说三人皆可从政,但孔于却分别道出三人之优点各不相同:“由(子路)也果”、“赐(子贡)也达”、“求(冉求)也艺”。从孔子列举的三个优点看,我们觉得子贡的优点——“达”,似乎更是从政者不可或缺的。所谓“达”就是通达事理,试想一个从政的人如果能够“通达事理”,他就会高屋建瓴,从宏观上把握问题的全局和整体,而不会为繁琐的细枝末节所迷障,这样的人肯定会把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而子路的“果”(果断)、冉求的“艺”(多才多艺),都不过是从政必需之一端,他们同子贡的“达”相比应该说是低了一个档次。正因为子贡通达事理,又有杰出的“言语”才能,所以他才会被鲁、卫等国聘为相辅。正因为他有政治才能,他才会在出使齐、吴、越、晋四国的外交活动中得心应手,获得圆满成功。理财经商
子贡不仅在学业、政绩方面有突出的成就,而且他在理财经商上还有着卓越的天赋。《论语·先进》载孔子之言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中”,意思是说颜回在道德上差不多完善了,但却穷得丁当响,连吃饭都成问题,而子贡不安本分,去囤积投机,猜测行情,且每每猜对。《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亦载:“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资……家累千金”,这里的“废举”是指贱买贵卖⒅。“转货”是指“随时转货以殖其资⒆,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子贡依据市场行情的变化,贱买贵卖从中获利,以成巨富。由于子贡在经商上大获成功,所以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以相当的笔墨对这位商业巨子予以表彰,肯定他在经济发展上所起的作用。卓越成就
子贡在学问、政绩、理财经商等方面的卓越表现有目共睹,有耳共闻,故其名声地位雀跃直上,甚至超过了他的老师孔子。当时鲁国的大夫孙武就公开在朝廷说:“子贡贤于仲尼”⒇。鲁国的另一大臣子服景伯把叔孙武叔的话转告了子贡,但子贡谦逊地说:“譬诸宫墙,赐(子贡)之墙也及肩;窥见家室之好。夫子(孔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手之云,不亦宜乎?”⒇意思是说:自己的那点学问本领好比矮墙里面的房屋,谁都能看得见,但孔子的学问本领则好比数仞高墙里面的宗庙景观,不得其门而入不得见,何况能寻得其门的又很少,正因如此,诸位才有这样不正确的看法。当时鲁国的另一个大臣陈子禽听到子贡的这通解释不以为然,他说:“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⒇”意谓你不过是谦恭罢了,难道仲尼真的比你强吗? 总之,所有这些对子贡的赞誉并非空穴来风,它说明子贡在当时的名声、地位和影响,确实已不在他的老师孔子之下。司马迁作为有远见卓识的史学家,他在《史记》中甚至认为孔子的名声之所以能布满天下,儒学之所以能成为当时的显学,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子贡推动的缘故。他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这样写道:“七十子之徒赐(子贡)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执而益彰乎?”孔子得“执”子贡而“益彰”实是不刊之论。试想子贡当年“常相鲁、卫”,出使列国,各国待之以上宾,其地位显赫一时,而且他又有一副伶牙利齿;每到一处在完成使命之后,每每要附带宣讲其老师的一套理论和主张,尽管孔子的那些理论主张有的与时代相李扦格,但看在子贡的面上,总要听一听,这在客观上就推销了孔子。孔子的儒学成为显学,孔于的名声布满天下,实与得“执”于贡这位高足弟子有关。司马迁对此看得很准。尊师重道
尽管子贡有着多方面的建树与成就,但他在孔子面前却表现得非常谦。《论 语·公冶长》记孔子问子贡:“汝与回也孰愈(谁更强些)?”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子贡对此是深知的,但孔子偏偏向子贡提这样的问题。子贡相当有涵养,他说:“赐也何敢望回? 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其实到底子贡与颜回哪个强,世人有目共睹。子贡与颜回比,就政事言,颜回要交白卷;就生存能力言,颜回连生计也几乎维持不下去,《论语》说他“屡空”,看来断炊的事情亦经常发生,而子贡却是“家累千金”;论彰扬其师之美名,颜回更没有子贡那样的巨大能量。至于孔子遇危难、遭险恶时,子贡总能挺身而出,显其大智大勇。《史记·孔子世家》曾载孔子困陈、蔡,绝粮,情形十分危急,而当时孔子门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是“子贡使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子贡是孔门弟子中之最杰出者其中之一。生平概述
端木赐死于齐国。死后至唐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追封其为“黎侯”;宋大中符二年(公元1009年)加封为“黎公“,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端木子”。 注:①②⑦⑩《史记·仲尼弟予列传》 ③⑥⑩⑩《论语·公冶长》 ④⑤⒁⒂《论语·先进》 ⑧⑨《论语·颜渊》 ⒀《论语·雍也》⒃《论语.为政》 ⒄《论语·季氏》 ⒅⒆《<史记·仲尼弟予列传>集解》 ⒇⒇⒇《论语·予张》。 [1]人物故事
子贡故事一例 人的才能和德行,自古以来就少有能十全十美的,人如果有长处,也必定会有短处。倘若用 其长处去弥补短处,那么,天下将没有人不被使用;倘若苛责人的短处而舍弃其长处,那么,天下人都将被弃而不用。再加上人的感情各有爱憎,旨趣各有同异,即使是象伊尹、周公这样圣明的人和象墨翟、杨朱这样的贤能者,如果去征求众 人对他们的意见的话,谁能免去受讥刺和遭疑忌呢? 子贡向孔子问道:“乡里的人都喜欢他,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不行啊。”子贡又问:“乡里的人都憎恶他,这个人又怎样呢?”孔子说道:“也不行啊。最好是乡里的好人都喜欢他,而乡里的坏人都憎恶他。”这是因为君子和小人的意趣 定相反,小人的憎恶君子也就象君子的憎恶小人 一样。要想究明真实的情况,取决于慎重地听取反映。听取君子的话,就废止了小人的邪道;而听取小人的话,君子的正道就会消亡。子贡在孔子死后的事迹
孔子死后,子贡不但生意做的越来越好。还当了鲁国的大夫,当三桓在孔子死后十余年是侮辱孔子时,他还在为孔子辩解,足可见其忠心。 子贡的晚年,也像孔子一样开始教学,子服景伯就是他培养出的优秀人才。子贡的品行介绍
一切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道德,都是伪道德。真正的道德就像空气那么重要,又像空气那么平常。让人感觉不到的空气是最好的空气。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道德,则是最好的道德。真正的道德就是就是不损害他人的利益。“中国之君子,明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道德并不是要任何人去做损己利人的重大牺牲,而是乐于做无损于己而又有利于人的好事。 下面有“子贡[3]赎人”和“子路受牛”的故事可以进一步说明: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孔子见之以细,观化远也。 翻译: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有人能把他们赎出来的,可以到国库中报销赎金。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端木赐)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国后拒绝收下国家赔偿金。孔子说:”赐呀,你采取的不是好办法。从今以后,鲁国人就不肯再替沦为奴隶的本国同胞赎身了。你如果收回国家的补偿金,并不会损害你的行为的价值;而你不肯拿回你抵付的钱,别人就不肯再赎人了。子路救起一名落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说:“这下子鲁国人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孔子从小事情能看到教化的潜移默化的深远影响。 “子贡赎人”自损财物做了一件好事,本应该被树为道德典范,夫子为何反而要批评他?其实鲁国那条法律的用意是为了鼓励每一个人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惠而不费地做一件大好事,那怕你暂时没有预付赎金的能力,也应该去借来赎金为同胞赎身,因为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子贡的错误在于把原本人人都能达到的道德标准超拔到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如果鲁国君主为子贡之举树为典范—大肆通报、嘉奖、宣传乃至全国推广,会有什么后果?一、社会表面的道德标准提高了,人人都表态向子贡学习;二、道德水准的实际状况其实滑坡了,因为头顶已经高悬了子贡这样的道德高标,谁若赎回同胞后再去领取国家的赎金就会被认为是不道德的,然而又有几个人有足够的财力可以保证损失这笔赎金不至于影响自己的生活呢? 违反常情、悖逆人情的道德是世上最邪恶的东西。这是佛家的悟道之言。因为无数的教训已经告诉我们:把道德的标准无限拔高,或者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两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这就是让道德尴尬,让普通民众闻道德而色变进而远道德而去!!综上所述:道德其实应该是一个人人都能够做到的无损于己而又有利于人的。